深切缅怀张新时院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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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忆悼念
看到先生去世的消息,心理有点儿崩溃。找到论文答辩那天的照片,看了又看;但还是坐不下来。昨晚在先生的追思会上,终于可以跟他说再见,即使是隔着屏幕。 “你做完博士论文,在这个方向上,你要比我懂得还要多。” 我是1999年开始做先生的博士,听到他这样讲博士研究的特征时,心理又吃惊又震动。我怎么可能会比老师懂得多,或者,如果要在一个方向比老师懂得多该要多努力才能达到?以后回想起来,先生一语道出了博士研究的实质:在已具框架的知识体系里,在某一个方向上不断钻研,直到突破边界,将现有的认识推到更前一步。人类认知的每一次进步不都是在这些一点一滴的突破中实现的吗?! 我原来是先生最笨的学生。 论文写好后,给先生发过去。过了几天,先生把我叫到办公室,笑着说:“我一直最担心你,你底子薄,怕你写不出来,毕不了业,没想到你还要按时毕业了!”我原来是先生最笨的学生,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呢?我要是知道,肯定不会在先生要我做黄土高原的时候,告诉他我想做黄河冰凌(看到当时新闻,黄河凌汛危害很大。可见光看新闻还不行)!等先生第二次提起来的时候,我还有勇气说要做全球气候变化!先生面对我的反应,从来没有说过直接反对的话。他只是把刘东生先生关于黄土高原的书借给我看,然后9月份的黄土高原项目考察时,他带上我们一大帮人走到了黄土高原跟前,--那个时候我才确信我想做黄土高原了。老师,谢谢您的耐心,宽容,和引导,让我这个最笨的学生信心满满的过了三年充实又美好的时光!在我后来工作的过程中,每每碰到那些又愣又无知的年轻人时,我都想起来了当年的我以及为师的您。 “你声音太大了,客人都听见我要付多少钱了!” 工作以后,每一次去北京,都要给先生打电话。有一次,刚好我的同事也是一起来,先生知道了,说要请我们吃饭。同事是有行政职务的人,觉得见先生当然是他来请。先生说,到了北京当然是他请,何况学生(我)还需要多引导。孤悬海上,先生一直关注我的事业发展。 已经忘记了那天吃什么,只记得服务员过来大声说(人多):“您一共消费****”。先生俏皮地说:“你声音太大了,客人都听见我要付多少钱了!”到今天,我还记得那顿饭钱。 先生不仅是智者,仁者,还是谦和宽容的长者。在他那里,所有的隧道都有尽头;而所有的尽头都可以看到光亮。 先生去世的时候儿孙环绕,著作等身;这或许是人生中最美满的说再见的方式吧!老师一路走好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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